花是故乡香

2024-08-12



文/白杨


又是一年槐花香


立夏之际,槐花盛开,白色的花朵如串串珍珠,清香四溢,令人陶醉。这花香不仅醉人,更勾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。槐花与我的故事,始于那片绿意盎然的槐树林,和那段与好友雯雯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。


老家的房前屋后、村子外边都栽满了槐树,大树、小树参差不齐,到了五月,满树的槐花压满了枝头,白得像雪。槐树林成了我们心驰神往的地方,那些小树给我们开了方便之门。雯雯是我最好的搭档,我们是邻居,一起长大,一起淘气。我们坐在枝丫上,大把大把地撸着鲜嫩的槐花往嘴里塞,入口时虽有些涩,但还是禁不住槐花香甜的诱惑。槐花的花蕊是最好吃的,脆脆的甜甜的,越嚼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。


那时的我们不知道槐花是药材,也不知道不能吃太多。吃够了,我们会摘下几串槐花插在辫子上当装饰,还会做上一个小扁担,挑着几串槐花满街地吆喝“谁买槐花,卖槐花喽!”


那欢快的童声,如今仍在耳边回响。那时的日子,简单而快乐,槐树林是我们的游乐园,槐花则是我们的美食和玩具。


槐花飘香的日子不长,一串槐花盛开也就是两三天,接着便转入衰萎期,槐花的清香,也就是在她衰落的时候最为浓烈、悠长、久远。每年到这个时候,村里村外的空气都弥漫着淡淡的槐花香,这时,便会有许多养蜂人来到我们村,放置蜂箱,放养蜜蜂采酿蜂蜜。那嗡嗡的蜂鸣声,如同夏日的乐章,与槐花香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。


在当年饥饿贫寒的岁月里,槐树林成了我们儿时的游乐园;槐花喂养了我们面黄肌瘦的童年,也带给了我们最快乐的童年。当风吹起漫天花雨,纷纷扬扬地铺满一地“白雪”,我和雯雯回家拿扫帚、簸箕把槐花扫起晾晒,留着当猪的美食。那些日子虽然清贫,但槐花用她短暂的花期,充实了我们美好的童年。


每年槐花开的季节,当母亲下地归来时,我都会撒着欢儿骑在她结实的肩上,拿一串新鲜的槐花塞进她嘴里,然后在她胳肢窝挠两下,笑着从她的身边跑开……如今,母亲栽的小槐树已长成大树,槐花年年盛开,可是栽树的人却再也看不见槐花开、再也闻不到槐花香了……


又是一年槐花开,槐花飘香忆童年。那些美好的时光和深深的怀念,都凝聚在这片槐林和槐花的香气中,我将永远珍藏这份回忆,珍藏这份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。同时,我也希望每个人都能珍惜自己的童年时光和身边的亲人,珍惜心中那片槐林、那缕槐香。



梨花深处是故乡


凛冬终将过去,春回大地的律动悄然在心中萌生。假期里的一个清晨,我迎着初春的微风,踏入了多年未回的故乡。周围是连绵起伏的山峦,春天里,山谷间那洁白如雪的梨花竞相绽放,吸引了无数慕名而来的游客。记忆中,儿时的我与小伙伴们无拘无束地奔跑在这些山林间,自由自在,直到夕阳西下,远处家家户户升起的炊烟提醒我们,该回家了,母亲正等着我们吃饭呢。


在我的记忆里,母亲对梨花有着特别的情愫。房前屋后,她亲手栽种的梨树每到春季便披上洁白的盛装。风吹过,梨花像成群的蝴蝶翩翩起舞,美得令人心醉。母亲在亲友眼中是勤劳而坚韧的象征,终日忙碌不停,家中炉火常暖,美味佳肴总是热腾腾地出炉。换季时,全家大小的衣物和被褥都由她一手整理,从不求助他人。每有客人到访,她又总是笑面迎人,让人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温馨。


回忆之情如潮水般涌动,我的泪珠落在桌上,仿佛片片梨花静静飘落。人们常说父爱如山,而在我心中,母爱犹如那丹心照彻肺腑。母亲离世已有二十载,但她的声音和笑容始终在我心头萦绕。她骑自行车载着我的画面,是我见过的最美背影。她的美,如同春风拂面的温暖,秋雨润心的柔情,即使离去,依然像暖阳一般照耀着我们的家。


如果把母亲比作梦中引领方向的风筝,那么故乡就是牵引我的线,无论我远行到何方,它总能将我拉回到那些美好的往昔。在外漂泊的日子里,虽然身处异地,却总有一股力量指引我前行。每一个游子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故乡情结,或浓或淡,刻骨铭心。当踏上那片熟悉的土地,围坐在小饭馆里,闻着故乡菜香,听着乡音,内心便涌出踏实的归属之感。

我自认不是多愁善感之人,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,发现自己成了那“独在异乡为异客”的人,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。在异乡,最难熬的是万家灯火中没有一盏属于自己,最难耐的是夜深人静时对着明月深深思念亲人。有时甚至会自责,为何要离开温暖的家,独自承担生活的重压?那时,思乡之情如春草般疯长,内心的火焰熊熊燃烧,呼唤着我回到那熟悉的田野和乡情中。


童年的记忆如此鲜活:追逐鸡群的小童模样、村里的大黄狗每一只都有名字、放学后的嬉戏玩耍……那些日子,是如此的纯真快乐。


这么些年来,对于故乡的思念,我从未停歇;对于母亲的爱,永远烙印在心。生命中最神奇的便是记忆,它能让我们珍藏那些无法忘却的人和物。只要记忆尚存,一切仿若未走远。母亲活在我的心里,日复一日地陪伴着我,从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到晚霞的最后一抹余晖。而对故乡的记忆也是如此,无论走到何处,听到乡音总会让我驻足回望,看到故乡的发展总会让我感动落泪。人生若只如初见,我和故乡、母亲的缘分又岂止是一朝一夕所能衡量的呢?


梨花般的泪珠滴在键盘上轻轻跳跃,我在这里书写着对故乡、对母亲的无尽眷恋。纵使岁月流转、世事变迁,故乡依旧是那个温柔的港湾,母亲的形象,永远是定格在我心中最美的画面。



故乡的杨花又开了


唐王河畔的杨花又开了,我坐在岸边凝视着平静的河面,聆听着夕阳慢慢坠落的声音。几个放学晚归的孩子,把杨花吹进花丛,伴着花开的声音在空中飞翔。看着“杨花漫漫搅天飞”的画面,我不由得想起故乡来。


于我而言,故乡是一幅杨花飞舞的浪漫画卷。每年三四月份,伴随着春天的脚步,杨花便呈现出它最好的姿态。不过与莲花、菊花不同,杨花的名气似乎并不是很高。回顾中国的历史,也很少有诗人用大量的笔墨来称赞杨花,他们大多都是以“点明季节意象”的身份存在的。或许杨花就是这样一种“存在感并不强”的植物,但是我对杨花却始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怀。或是因为它承载了我对故乡的特殊情谊,也或许是它总能让我想起记忆中那些难忘的人。


是的,我承认,我爱杨花。行走在故乡的小路上,总能看到一树树的杨花漫天飞舞着。它们似乎约好了在这里举行盛大聚会,散播着春天的无限活力与生机。有时也有几片杨花会脱离“群众”,傍着地面随风滚动,惹得咿呀学语的孩童气喘吁吁地追个不停,然而即便这些孩童用尽了浑身力气,结果依旧是可望而不可即。于是有人开始抱怨起杨花,说它“高冷”“不近人情”,可是在我的心中,杨花并不是冷漠的存在,它只是在等待着一个能够让它为之停下脚步的人。


故乡的杨花伴随着我的成长,见证了我的一次次喜怒哀乐。在我的眼中,杨花就像如期与我约会的恋人。徜徉于杨花之中,我感受着她们的温柔、她们的暖意,对贺梅子描写的“满城风絮”的景色也就有了身临其境的体会。更重要的是,杨花承载了我的美好记忆,甚至成为我成长历程的一部分。我总能想起自己在杨花飘落的季节,与儿时的小伙伴在一起追逐、打闹,有时甚至忘了回家,总是惹得母亲站在门口,愤怒地喊着我的名字。我这才与小伙伴恋恋不舍地分别,跟在母亲的身后,慢慢地走回家中。



那时,我们还喜欢用杨花做道具捉弄别人,想办法捕捉住空中飞舞的杨花,然后藏在自己的手中,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,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,然后伸出双手,轻轻吹气,杨花就会跳跃着飞到对方的面颊之上,给人一种痒痒的感觉。这时搞恶作剧的人总会一边捧着肚子,一边哈哈大笑,然后又快速地跑开,生怕遭到“报复”。多么无趣啊,可是那时的我们总是很开心,像是做成了一件很了不起的大事,甚至回家后,还要声情并茂地向家里人炫耀一番,真是不能理解当时的心理。虽然这段记忆已经逐渐远去,但是每次想起,我的嘴角都会挂着擦不掉的笑容,我真的好喜欢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啊。


杨花在我记忆中是最美的,它的美如冬天的雪花,悄无声息地呈现给时间一片洁白。然而,杨花却也能带给人迥然不同的感觉。雪花飘落下来时,我爱怜地掬住她时,留下的只是她的泪水,冷冰冰的,从指间滴落到地上。而杨花,这“春天里的雪花”则不然,接触她们的躯体,那是一种软软的、柔柔的、暖暖的质感。不过,要逮住杨花还是有点困难的,当我试图收她们于掌心时,这杨花就像一个个调皮的小姑娘,飘到东,飘到西,飘到南,飘到北。好不容易着地了,众姐妹们又滚抱在一起,一团一团的,似乎是朵朵盛开的棉球。我连忙赶上前去,想采撷几朵。不料,她们竟如此“弱不禁风”,偶尔一个“和风扇物”,她们便迈开轻盈的步子,跳起优美的圆舞曲,左闪右躲,不知不觉间便避开了。那时我总会在心底轻声地说:杨花,你停下来啊,成天地跑,不累吗?然而我又怎么忍心苛责这可爱的杨花呢?从此,我又对杨花多了几分爱怜:咳,你这可爱的小精灵、淘气包。


杨花的形象已经深深刻印在我的脑海中,而我与杨花之间的故事,也都凝结在了记忆的深处。如今,故乡的杨花又开了,我不禁产生了向往之情。我想回到故乡,再回到那段美好单纯的时光……


审核:刘   坤

责编:王世明

编辑:刘   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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